梦中记
文/唐朝明月
1
三个少年。肋骨粗壮,并且富有美学的弹性
步履轻快地沿水面划过
一个向左,一个向右,另一个跳过去
复又折返,然后,停在水面
双足即将失陷
30十年来,他覆手为云,翻掌为雨
一幅伪抒情的老样子
2
与人相约拆卸旧城墙
青砖绿瓦,每一次都有生疏的湿气发出鼓瑟之音
期间,夹杂风声鹤唳
期间,故道里扬起的砂砾芽叶葱绿
期间,我貌有悔意
期间,我徒步,双膝以下没有了知觉
那些参差的阔叶树相对
相视,枝干已经所剩无几
3
家国终究还有几分烟云
终究会掉进西河不时兴起的干涸
几尾鱼虾,引颈长歌
高低错落,余音不断
有时唱罢,剩下酒具叮当
4
水势难得的浩荡
两岸,百树俯首
草料场,守夜人双膝下沉
在马槽里灌满粉末
在黑马的后背划出一道火舌
风高之时,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
向前跨出数步,体内烈焰不时地发出沙哑
5
陪父亲翻土。土质难得松散
蚂蚁也来,蚯蚓也来,瓦块也来
散碎的银子也来
鸡鸣狗盗的藏匿之物也来
我心急,气喘。父亲说
有一户人家,夫妻二人,因为饥荒
相继自挂树梢,早年就埋在此处
6
木质的水槽终于瘫软在地
我按住水管,滴水处
堂弟正在熬制可解百毒的药汁
烟气弥重,蓖麻涌动
我只想,不负好时节
做一个木讷之人,做一个疏于防范之人
自缚三年,饮酒百十亿杯
7
同行者,总有几个做出异样的举动
双手过耳,交替敲打着两侧
铿锵之声隐约而来
或许,在两侧,在暗处
更多惊惧的事务集聚
向我们做出反扑之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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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景音乐:付娜——寒鸦戏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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