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,揽你一世流离
BGM:《涟漪》
不知为什么,这首诗总是背不下来,除了那一句——
击鼓其镗,踊跃用兵。土国城漕,我独南行。 从孙子仲,平陈与宋。不我以归,忧心有忡。 爰居爰处?爰丧其马?于以求之?于林之下。 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 于嗟阔兮,不我活兮。于嗟洵兮,不我信兮。 《国风•邶风•击鼓》
初读此诗,仿佛多年寻找之后的兴奋,以为,这世上,誓言是唯一的精致。
可是,“死生契阔的誓言,挣不来一个现世安稳”,闫红一句,我的沉默。
如果说,誓言是一个承诺,那么是对命运的相信,抑或对命运的无可奈何,还是对命运的一厢情愿。除了主观的安慰,或许,没有什么力量让人对这变幻莫测的世界有着些许信心。正是对未来没有信心,才有誓言,不然,那个出征的他何必如此撕心裂肺。即便这样,结果也多是“可怜无定河边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”,誓言,往往是悲剧的高潮。
因为,没有人可以对命运本身做出任何承诺。
若潺潺溪流上漂流的叶子,不知何处来,不知向何处,任这清流送走一世的不定。未来,一个充满幻想和未知的词语,大概,连承诺的资本都没有。更何况,这个年纪,自己都无法给自己任何关于未来的料想,又怎能让旁人有所希冀。一个没有任何保证的承诺,自欺抑或欺人,还是怪命运的百折千回。誓言美丽,聊以安慰。
如果说,誓言是一个场景,那么是一个日渐模糊的场景,以至于最后连那张脸都无法辨别。“时间在嘲笑着我们是如此的年轻,承诺就像易碎的花瓶”,那些被奉为圭臬的文字都慢慢被人遗忘,曾经场景里的几个字又是否能经得起风雨的打磨。“那誓言跟那时间比要怎么赢”,毕竟亘古的沉默是渺小的耐心难以等待的,更有永远的琐碎粗糙着这颗心,还剩下什么让人相信纯真曾经来过。
一世流离不曾怕,从此陌路难自知。空守一句誓言,难耐岁月静默。
虽然,誓言实现的那天如此绚烂——
风雨凄凄,鸡鸣喈喈。既见君子,云胡不夷!
风雨潇潇,鸡鸣胶胶。既见君子,云胡不瘳!
风雨如晦,鸡鸣不已。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!
—— 《国风•郑风• 风雨》
只可惜,倚栏风雨过,有晴亦哀愁。
还不如,就这样蹀躞在记忆的河岸,倒映现时,读着他挚情的文字,感受着他呼喊背后的安静。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”。
或许,没有承诺,是最好的誓言。